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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会战前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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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天上下着磅礴大雨,处州府城到处都是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在收尸,大街小巷到处是战斗过的痕迹,持续了十天的城市巷战接近了尾声,高强度的游击对抗,让双方损失惨重。

  李德召站在原处州府衙大院的大堂前,看着跪在泥泞大院青石地面上被雨水洗涮的投降清兵,背着手严肃道:“这是今天投降的清兵?”

  他身边的副将手里拿着一本小册,汇报着:“六月二十,清兵投降五百九十七人,东城击毙七十七人,西城击毙六十三人,南城击毙二百一十五人,北城击毙九人。”

  李德召伸手接了接从屋檐上倾斜而下的水,感受手中的湿润和冰凉之后,冷冷的问道:“报个总数。”

  副将在小册上连续翻页,无声的喃喃之后,再确定数据之后汇报道:“投降俘虏的清兵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三人,击毙七千三百二十一人。”

  李德召接着问道:“禀报我军情况!”

  副将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道:“将军,我方人员损耗也比较严峻。”

  李德召伸回手甩了甩手里的雨水,责问道:“本将军不知道损耗严重吗?让你上报就给我如实报来。”

  副将只能汇报道:“我军战亡一万一千三百四十四人,目前剩余四万六千一十二人,今日绞杀清兵过程中战亡二百二十一人。”

  李德召叹了口气:“大元帅已经下令围攻金华,而我们现在还没将城中清兵完全剿灭,下令,南明门加紧修缮,必须在两天之内将清军在城里的反抗势力彻底剿灭,并且发布征集兵源的布告。”

  副将合上小册之后,躬腰抱拳:“遵命!”

  李德召望着阴暗的天空,豆大的雨珠从天空落下,李德召犯嘀咕道:“已经多日不见那位年轻的上神了!”

  衢州方面,六人组收到了费琢的命令之后,带着三千人开始往金华的方向进发,温州也已经调集大军奔向金华。

  最终敲定要在七月初全面进攻杭州。

  ……

  ……

  南方连续大雨三天,广东,福建,浙江,江西,广西都进入了雨季,在广西北海那边的工地,胡德帝和马超兴已经混入工地多天,他们每天和其他的人一般伐木,坐着冒着烟,没有马车牵引的车出入。

  这边的工地有很多新奇的东西他们都没有见过,包括全新可以做到连发的火铳。

  此刻电闪雷鸣,狂风骤起,暴雨倾盆而下,工地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袭击,很多人都还在冒着雨加固建设到一半的船厂。

  胡德帝还有马超兴和其他的工人一般躲到附近的建筑里,但这些建筑因为是临时建成的,受到大风大雨的洗刷,躲在房子里面的人都能感受到房子被风吹的不断晃动,房顶还多处漏水,一名工人拿着木桶在接着屋顶漏下来的雨水。

  听着滴滴答答的声音,胡德帝坐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嘴里抱怨道:“突然下这么大的雨,这工程得拖得好几天哦!”

  一名工人脱了脚下那脏兮兮的破布鞋丢在地上,盘起一只脚,抠着脚趾缝,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有啥,难得可以歇一歇,我们自然乐意,怎么你好像还怕休息那样?”

  马超兴这时候接过话茬:“想休息,估计没这好事哦,雨停了之后,工地一定一片狼藉,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这些人去收拾?”

  那抠脚的工人抬起刚刚抠脚的手指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后说道:“这劳作惯了,多点少点都一样,放在这里的工程没完,我们是回不了家咯!”

  胡德帝坐在角落里,盯着晦暗的房间,看着屋顶不断渗入的雨水,简直漫不经心的问道:“我们伐木工,天天伐那么多木,这时要在这建工殿还是建什么呀?”

  屋内没有人回答他,包括抠脚的那人也是瞥了他一眼之后,坐在那发呆,胡德帝觉得有些奇怪,便想再次开口问,哪知这时候在门口处坐在地板上的工人爬了过来小声对胡德帝说道:“你脑子抽了?”

  胡德帝疑问道:“怎么说?”

  那人偷偷的说道:“这里建什么都是秘密,之前那个御史大人就已经说过了,绝对不可以私底下谈论这里建设什么的问题,并且不能随便出入工地。”

  抠脚的那工人仰着头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的声音警告道:“想活命就少说一点。”

  那偷偷警告胡德帝的那个工人马上闭上嘴,掉头离开又坐在门口的位置发呆。

  马超兴坐在凳子上,眼睛转了转,和坐在角落里的胡德帝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和屋子里面其他工人一般,斋坐着,发呆,听着房子晃动的吱吱声和雨水敲打房顶的啪啦啪啦的声音。

  ……

  ……

  云南,昆明城内

  天上下着毛毛雨,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余竹溪还有李阡陌潜伏在校场附近的一座建筑外头,而校场里都是顶着毛毛雨的士兵。

  数万人的军队,组成一个个的正方形的方阵,所有人都挺立的站着,听着校场前面检阅台上的吴三桂在说话。

  古代没有扩音器,吴三桂只能用自己洪亮的声音在喊着。

  “诸位将士,本帅……”

  躲在附近的余竹溪听的含含糊糊的,听不到吴三桂在说什么,他侧头对身边的李阡陌道:“你能听到他在说什么吗?”

  李阡陌轻微的颌首:“听的很清楚,不过那老贼讲的都是一些官面话,用于激励那些将士的。”

  接着李阡陌又说道:“老前辈,你和师兄两人都可以内力灌入眼耳,其效果和我这神通也差不多呀?”

  余竹溪转头看向吴三桂的方向回道:“要时时运转内力,其实调用起来还是很不方便的,有的时候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使用内力,否则平时尽可能的少用。”

  李阡陌隐隐感觉雨开始逐渐变大,便问道:“老前辈我们几时动手?”

  “现在校场上那么多人,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们做戏也要做全套的嘛,哪有此刻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数万人的面前刺杀他们的主子呢?”

  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被余竹溪的一句话说的瞬间轻松了下来,李阡陌看向吴三桂的方向,说道:“这雨开始慢慢的下大了,我估计这检阅估计很快就会被迫结束。”

  余竹溪捋了捋沾了点水珠的胡子,笑着道:“那正好,等他回府的半路我们就动手,反正也是做做戏而已,待寻墨他出手之后我们就及时撤手脱离就行。”

  李阡陌轻笑道:“难得的机会,怎么也得给吴三桂一个教训才好,最好就是能够将其刺伤。”

  余竹溪倒是无所谓:“无妨,把控一下尺度就好,总之我们现在还不能要了他的命。”

  确实对余竹溪来说,要取吴三桂的项上人头简直轻而易举,只不过现在不能够杀他而已,牵制清廷,吴三桂还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在另一边,柳寻墨头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站在校场附近的一座建筑的屋顶之上,冒着雨闭着眼睛在等待着余竹溪和李阡陌的信号。

  他手里握着那一把漆黑的铁折扇,闭着眼睛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可能的让自己能够暂时放下对吴三桂的仇恨,潜在他身边找到高鼎。

  时间慢慢的流逝,终于毛毛雨变成了倾盆大雨,校场上的士兵都不敢乱动,盯着雨水的洗刷,但是年迈的吴三桂可受不了这样打的雨,身边的人举着纸扇帮吴三桂挡雨。

  吴三桂见大雨已经下的将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一片,远处看起来都已经白茫茫的,他便对身边的将军说道:“让他们都散了吧,本王回府了!”

  他身边的将军冒着雨,双手抱拳:“末将领命!”

  接下来四匹马牵引的厢车行驶入校场,下人挽起马车车厢的布帘,等待吴三桂进入车厢,吴三桂穿着厚重的山文甲,行动不便,便由下人扶着钻进马车。

  缰绳一抽。

  “驾”的一声。

  车夫驱赶马车行驶,在远处的李阡陌急忙拍了拍余竹溪的蓑衣道:“老前辈,吴三桂要回府了!”

  余竹溪笑道:“跟着他,准备动手。”

  而柳寻墨此刻睁开双眼,身体一跃,从屋顶跳落。

  一队卫兵跟在吴三桂马车的后面,冒着雨跑步前进,而马车前是其护卫骑着马在前面开路。

  余竹溪和李阡陌的行动迅速,快步在吴三桂的队伍路过的街道周围的房屋顶上奔跑跳跃。

  跳过一座屋顶之后,余竹溪看见吴三桂的马车在前面的街口转弯,里面大声对李阡陌吩咐道:“你从后面干扰那些卫兵,我从前面袭击他!”

  李阡陌在屋顶上跑了两步之后,身体旋转一圈,从屋顶跳下,撩起后腰的蓑衣,拔出长剑落入卫兵的队伍之中。

  原本在跑步中的卫兵们突然有一人从天而降,大多数人都会愣了一下,导致前排不知道继续前进,而中间隔断起,停下脚步的卫兵被后面不知道情况的卫兵追尾撞上,而层层迭起,后面的队伍基本是一排压着一排,向前扑倒,人压着人。

  看到这样窘况的李阡陌轻笑一声,反倒转身抬腿踢在了继续前进的前排队伍,侧身踩踏,下下踢在了那些卫兵的后背。

  而情况和后排的一样,这些卫兵向前跑扑倒,压在了前面的士兵身上,导致卫兵全部扑倒。

  跑在前面的余竹溪拔出青竹枝从屋顶跃下,直接跳在了马车上,马夫见突然跳下一个人,急忙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余竹溪俯看了一眼车夫,嘴角咧起,抬脚将车夫踢下马车。

  听到叫喊的前面开路的护卫,急忙停下胯下的马,慌慌张张的跳马拔刀,向着马车冲来,在车厢内的吴三桂因为马车突然停下,在加上车夫大声喊有刺客,他急忙大声问道:“什么人?”

  余竹溪逗趣的回道:“来要你命的!”

  接下来手里青竹枝一挥将厚重的车厢顶给抽翻,坐在车厢内的吴三桂看着车厢的车顶被掀翻,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盯着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余竹溪,但是即便是仰望的视角,吴三桂在大雨之下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余竹溪的下巴。

  吴三桂头上的头盔压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慌忙的将头盔推起,正好看到余竹溪带着笑意的嘴角。

  高声喊道:“护驾,护驾……”

  护卫拔刀冲上马车,结果这挥刀朝着余竹溪的头部劈下,却看到雨水有残影在变换,雨水随后溅开,冲上来的五位护卫只感觉胸口被巨力撞击,喉咙一甜,鲜血从口中喷出,倒飞了出去。

  吴三桂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动作,而自己的护卫居然被击飞了出去。

  吴三桂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

  余竹溪翠绿的青竹枝指着吴三桂的脸,雨水的冲刷让细细的青竹枝看起来如同翡翠一般通透,但在吴三桂的眼里,这一根青竹枝如同索命的青蛇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朝自己的脖子来一下。

  在车队后面解决那些卫兵之后的李阡陌,轻盈的身影在空中一个翻腾,落在了余竹溪的身边,她手里的长剑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吴三桂的喉咙刺了过去。

  一切如同计划安排一般,柳寻墨此刻已经脱去蓑衣和斗笠,从天而降摊开铁扇挡住了李阡陌的剑尖。

  原本绝望的吴三桂,见一名年轻人突然挡在自己的身前,他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他也不管来救他的人是谁,他慌张的开口道:“无论你谁什么人,只要你能救我一命,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柳寻墨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吴三桂,嘴角微翘。

  ……

  ……

  连日的奔袭,毕冉和福全率领的军队终于从通州赶到了杭州的境内,越过数个乡镇之后,终于在大雨之下,看到前面白茫茫一片之中围墙的黑色轮廓。

  骑着马穿着蓑衣的毕冉,揪了一下缰绳,回头对在自己身后不多远的福全喊道:“王爷,前面隐约看到城墙,应该我们已经到临安县了!”

  福全驱马走到毕冉的身边,向前仔细望了望之后说道:“应该就是杭州的城墙,我们已经到了临安县的郊外了!”

  毕冉松了口气回道:“一个多月,我们终于到了。”

  福全高声令道:“全军跟紧一点,前面就是目的地。”

  从京城到杭州,一共经历了一个月多月,四十多天的时间,毕冉看着这个大雨的天气,嘴里喃喃道:“接下来就是会战的伊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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