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粗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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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手残星人的孟静姝,为这顿午餐花费了很多心血。

甚至黄瓜、西蓝花都在她的手中变得更加有生命力,孟静姝除了学习、工作,余下的时间都用在了这件事上。

虽然味道欠佳,但总归心意到了。

当孟静姝将修整地像草坪一样的午餐盒恭敬端进教室的时候,许晓晓竟然错过了第一节课。

孟静姝心中焦虑,心里猜度着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家里出了事。临到下课五分钟前,许晓晓终于出现了。

她黑着一张脸进教室,困扰孟静姝一个清晨的焦躁终于一扫而空。她扬着脸,满心都是难以抑制想要分享喜悦的情绪,却被许晓晓含泪的双眼吓到了。

“晓晓你怎么了?”孟静姝压低声音做着口型。

许晓晓走到她面前,目光充满骇人的寒意,“孟静姝你就是个丧门星!”

她声音尖锐让回身板书的老师皱眉转头,“迟到了还不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许晓晓对老师的话充耳不闻,她泪流满面发了疯一般地咆哮,“孟静姝你就是个丧门星!谁跟着你谁就倒霉!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还要跟你做同桌!”

老师手中的黑板擦用力拍打讲台,“许晓晓你在干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下课再说!你先给我回到座位上去!”

孟静姝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人。她有些搞不懂了,昨天还对她笑脸相迎的人为什么转瞬态度变化如此之大。桌膛中还散发着热汽的午餐更像是一种讽刺和嘲笑。

教室瞬间喧闹起来,一些好事的同学更是大言不惭地跟风恶语相向,“瘟神,赶她走!”

老师见情势难以控制,迈步下讲台,伸手拉住情绪激动的许晓晓,“许晓晓同学,有什么话下课再说,现在是上课时间由不得你这么胡闹!”

许晓晓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孟静姝,狰狞地像是要将她吃掉,“孟静姝你就是个丧门星!”

她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这简短的话语像是一柄刀锋尖锐的匕首直插入孟静姝的心脏。

桌膛里的黑猫轻斥,“傻女人”。

很快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咆哮的许晓晓,震怒的老师以及喧闹的同学们,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黑猫自桌膛中跳出,跃上书桌,目光紧盯着门外。

谢必安站在教室门外,视线环视四周就了然发生了什么,目光最后落在黑猫身上:(手笔可真够大的呀!人界可不允滥用法术。)

(至少不像你见死不救!)黑猫怒气冲冲。

两人神识交流时,孟静姝眼泪汪汪地扭头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谢必安。

“还愣着做什么?”在谢必安的示意下,孟静姝跟随着出了教室。

等两人拐过楼梯,黑猫这才回眸,目光里有着意味不明的寒意。虽说孟静姝这个傻女人跟他确实没什么关系,可再怎么说他也是龙焱,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污了他的眼睛。

孟静姝安静地跟在谢必安身后,“连晓晓都说那样的话,这件事跟我……”

“这些事跟你无关。”谢必安笃定地开口。

两人在操场的台阶上坐下来,“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你。”孟静姝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些事确实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可说得人多了,她竟然也信了。

谢必安干咳一声,侧目就瞥到悄然走近的黑猫,在对方威胁的视线中应承下来,“举手之劳。”

黑猫窜进孟静姝的怀中,“喵呜”地窝下来。

或许是连日来的相处,竟然生性冷淡的龙焱生了恻隐之心,在他眼中只有笑容满面的孟静姝才是最美的。她的身上总是弥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气味,让他感到舒适和安逸。

黑猫走后,被定格的众人才缓慢被解开。

恰巧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气愤地将许晓晓的胳膊放下,“许晓晓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不等老师宣布下课,早有调皮的学生蹿下位置,教室里乱成一锅粥。

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许晓晓就扑在桌上痛哭,她哀嚎的声音将想要前来劝慰的同学吓退。

“晓晓,你怎么了?”

“就是啊,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

这世界永远都是冷暖自知,就算再亲近的人也无法感同身受。没人知道此刻许晓晓的内心多么痛哭,妹妹初生,原本三口之家添人口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可就在昨晚爸爸跟还在月子里的妈妈发生口角之后,妈妈竟然抱着还未一月的妹妹纵身从16楼跳下。

当即两人就没了呼吸,场面惨烈,摔得面目全非。

许晓晓心里当然知道,这件事跟孟静姝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妈妈在怀孕后期就心情抑郁,奶奶又时常以爸爸是家中独子给予她压力。

当经历两天一夜宫缩生下妹妹之后,这个想要添丁的家庭对身体衰弱的妈妈表现出诸多恶意。

就算许晓晓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又从未经历过结婚怀孕生子的过程,看着也着实心疼。事情发生之后,她泪流满面地冲爸爸大吼,“都是你,是你和奶奶把妈妈逼死得!”

男人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直打得她眼冒金星,踉跄着退后几步后背磕在桌上才站定,“关我什么事!明明就是那个婆姨扛不住事,搞得整个楼的人都以为我虐待她!没用的东西!”

许晓晓一手捂着肿胀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有着丑恶嘴脸的男人。

死得那人可是他的老婆,他相依为命多年的爱人,曾经不嫌贫穷共同生活的女人。妈妈尸骨未寒,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男人眼眶微红,身子不断抖动,最终双手插在发中蹲下身,“我就是粗人一个,说不得好听的话,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会想不开呢?”

他的声音像是揉了沙子一般让人难受,口中喃喃不断念叨着,最终无助地嚎啕大哭起来。

许晓晓慢慢滑坐在地,她不懂表达情感的父亲果然是个迟钝的家伙,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妈妈只是恨极了他和事佬的身份。

他从不在奶奶面前袒护那个女人,从来都用“孝顺”让妈妈屈从,他的从不表态让妈妈认为奶奶口中的那些话就是他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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