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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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风扬的心思没有人捉摸得透,晨笑已经成亲,且是嫁给西门家的二公子。以西门昊天的性子是绝计不可能把自己的妻子出让的,无论对方是谁——

  但是,除了眼神和言语之外,顾风扬并没有做出任何过份的事。

  也因此,让人误以为,他只是将晨笑当作妹妹一般看待,并无其他念头。

  无忧院落前,顾风扬静立不动,脸上的笑一如春风一般,停驻不动,那双眼,一眨也不眨的凝着眼前清丽的女子。

  可怜——

  她没有一双灵活的眼。

  上苍总是太过公平,也总是太不公平,以至于世间没有全然完美的事物。

  顾风扬喜欢的正是晨笑眼中的那抹灵动。

  “别防着我,没有这个必要”,顾风扬笑着从晓丫手里接过无忧的手,扶着她朝着另一边走去,无忧朝着晓丫额首示意,晓丫才不甘心的转身进了院落。

  无忧早就知晓顾风扬不是寻常人,否则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坐上尊贵的丞相之位。

  “顾大哥真是爱说笑”。婉言、嫩声,她甜甜的笑着。

  顾风扬带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亮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是吗?看来是我多心了”。

  谁也没有戳破对方的底线,只是,两人的心中都有了不同的想法,无忧半信半凝,顾风扬却是以全新的目光来看待无忧。

  一个聪明,美丽却让人怜惜的女人。

  上苍果然是不公平啊。

  那双美丽的眼眸若是有神,该是多么的动人。

  “似乎从来不曾见过你的夫婿,他很忙吗?”状似无意,顾风扬问着。

  在水家,甚至整个雷城,都不会有人愿意主动去讲关于狂风堡的事,能避免,他们会尽量避免,所以,顾风扬知之甚少。

  无忧轻笑,无神的眼,看向前方,幸亏她双眼无神,不然的话,此时此刻双眼之中,也不会有多好的神彩,脑海之中,仍不能忘记当日被他冰冷的扣在半空中。在生命即将停止的那一刻,她真的害怕。

  并非怕死,而是惊惧世间有这样的人存在,亲人——无论是父母、子女、外亲、内戚何种关系都好,是无法割舍掉的情感。她与他虽然不曾有过情,却也有夫妻之名,夫妻之实。他却可以完全舍弃,毫不犹豫的将她的生命逼到极限。

  这样一个男人,是残忍的——

  这样一个男人,是可怕的——

  这样一个男人,却也是可怜的——

  人,生来带着七情六欲,他却把自己逼到人情之外,人性之外,那么,他仅剩的还有什么呢?

  回过神来,她敏感的察觉到顾风扬注视的目光凝在她的身上,扯唇,一抹坦然的笑浮上唇角,“他很忙”。

  连东方起和方天都说他很忙,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眼下,也无需在意他到底在忙什么。

  “顾大哥二个月不回京没有问题吗?丞相任重道远,皇上该有多想念”语锋一转,她灵巧的转移了话题。

  顾风扬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九月,已是满树桂花,香味弥漫。

  “皇上是很想”顾风扬不禁有些自得,“不过,无妨,这儿的事还没有告一段落,过些时候再回也是一样”。

  这儿的事?

  仍是指南国之人的事吗?

  停下脚步,循着感觉,抬头,伸手,触摸到的是桂花的枝叶。

  仿佛怕碰疼它们一般,她轻轻抚摸着。

  顾风扬放开了她的手,在另一边的树干轻靠着。

  “二个多月还是没有消息吗?”

  “快有苗头了”。

  然后——

  是一阵静默。

  顾风扬显然不愿意多谈这些事,不过,无忧心中亦有了底,或许回到狂风堡之后,就可以问问东方起与方天。

  这些天的消失不见,或许,与此事有关。

  “顾大哥可有中意的姑娘”,踏步林中深处,无忧突然仰头问道。

  顾风扬微微一怔。

  先前的婉言,让他以为,无忧不会直来直往的直接提出问题。

  看来,他又错看了她一回。

  笑,扬得更大。

  “有”。

  这对姐妹花可是相当的有意思。

  “那真是可惜了,原本无忧想为顾大哥引见风欢和风喜呢”,无忧语意中有遮藏不住的可惜,“不过,以顾大哥的年岁,也该娶得如花美眷让人称羡”。

  “只怕没这个福气”。

  “难道顾大哥中意的女人已经嫁为人妇?”。

  这一次,更直了。

  顾风扬,扬起头,朗声大笑。

  “没错”。

  “那真是可惜了”。

  确实很可惜,若是他心不改,只会更可惜而已。

  “我只会看着她笑,不会让她哭”

  临回之前,在无忧踏进院落之前,在晓丫接过手之后,顾风扬在她的身后,留下这么一句话。

  晓丫甚是不解。

  无忧却弯眉笑开。

  转身屈膝行礼,以礼相谢。

  如此——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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