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沧海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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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等。”现在苏锦绣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也猜出了他想要去做什么。

墨棋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心疼,只装作若无其事地道:“乖,我去去就回。”

他身后把风吹到苏锦绣脸上的头发轻轻地拿开,便不顾苏锦绣转身离开。

“陌染,你站住!”

墨棋的脚步忽然一顿,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锦绣,你方才叫我……什么?”

“陌染,你站住。”苏锦绣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那一遍轻了许多。

“你……”墨棋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转过头闷闷道,“什么时候,你竟然也这么维护他了?”

苏锦绣无奈地摇头,“我是担心你。”

那里是漠北的军营,就算他武功再高强也不能只身闯进去吧。

“你……担心我?”墨棋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确定地问道。

“嗯。”

他的眼睛啥时间流光溢彩,整张脸都充满了色彩。

好似那一刻,他世界里的阳光终于普照了他的整颗心。

“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回来。”#@$&

“这件事情是我情愿的,你就算找他有什么用?”

墨棋却不肯,锦绣是从穆令羽这里出来就成了这样,他必须要去问一问!

“你!”

苏锦绣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身侧一阵风吹过,她知道墨棋已经离开了。

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周国皇后,儒林从刚才开始就在打量她。%&(&

果然生的好容貌,气质更是不凡。更重要的是,虽然他知道陛下对她的事情一向上心,却从来没有见过陛下如此开心的模样,仅仅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她的任何一个细小的举动,好像都可以引起陛下的喜怒哀乐。

倘若她要陛下拱手让出江山,他不敢想陛下会怎么抉择。

“这位,就是儒林大人吧?”

苏锦绣忽然转过身来,准确无误地转到了儒林的方向。

“夫人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儒林有些惊讶,她不是看不见了么?

苏锦绣浅浅一笑,露出脸颊的小小梨涡,“我眼瞎了,鼻子能闻见味道,耳朵还能听见声音。”

她从小浸淫医术,成日在草药堆里,自然对于气味很是敏感。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只要她仔细一些找到儒林就不成问题。

“夫人不难过么?”

一个女子,年纪轻轻却成了瞎子,换做别人怕是早就泪都流干了吧。她怎么还这么淡定地在这里跟他谈笑风生?

“难过?如果难过可以换回我的眼睛的话,我倒是愿意试一试,更何况这是我自愿的,又何必难过。”

“夫人豁达,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

眼前的这女子,越接触便越喜欢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就好像幽幽山谷中流出来的细流,没有波澜状况,却是恬静淡泊。

他似乎有些理解陛下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女子给吸引了,这女子身上有岁月的平静和沉稳,的确很吸引人。

“一般二般,天下的人哪有三六九等,儒林大人过誉了。”

说完苏锦绣就自己寻了一个地方坐下,闭上眼睛,便不说话了。

眼睑闭上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眼球……她惊讶地摸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完好无损……

可是他不是说要自己的眼睛么?

她的心情顿时变的复杂无比……

穆令羽,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烈酒入喉,辛辣刺激,细细的好似一根银线,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一些。

舞姬修长的手执着酒杯往他的嘴里缓缓倒进去,穆令羽仰着头,闭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更有一个小兵被直接踹到他的营帐中,阿木拿出佩剑做防御状。

穆令羽却丝毫不受影响,手指在扇柄上来回地摩挲。

墨棋一手提溜着一个闯入穆令羽的营帐中,到了地方便将这些碍事的人全都踢了出去。

舞姬被吓的一顿,酒杯里的酒自然也停止下流。穆令羽这才慵懒地睁开一双狭长的凤眸。他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些醉意,脸颊晕红,更显魅惑,真正是流落人间的一个妖精。

“嗤,我以为是谁,这么大的动静。”他嗤笑了一声,右手拿金扇子抬了抬舞姬的手臂,让酒杯再次落酒。

“穆令羽,你伤了锦绣的眼睛?”

“你看不见么?还特此来这里问我?”穆令羽并不想搭理他,继续喝他的美酒。

“你敢伤她!”

墨棋一个闪身揪着他的衣领怒声问道。

“敢不敢,我都做了,你如何?”

一身红衣垂斜而下,穆令羽半眯着凤眸,不屑地冷笑道。

“朕记得朕跟你说过,你敢伤她一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以为你如此为她,她会感激么?这世上有凌宣在,就没有你墨棋的位置,你看不明白么?”

墨棋的神色一滞,眼底闪过一丝苦涩,“这世上只要有墨棋在,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分!”

那年廊下失了心,到底是要一辈子了……

“蠢货!”穆令羽拨开墨棋的手,讥笑道,“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妆!”

“与你何干!穆令羽,你和穆青沧最好做好准备,朕西凉的五十万大军不日就会踏进你漠北土地!”“你真可怜,蠢到如此地步。”

“你比我更可怜,穆令羽,我能正大光明的喜欢她,而你一辈子都要躲在黑暗中,哪怕死了也要带着遗憾!”

穆令羽的眼睛一厉,随即冷笑连连道:“本国师……要的是天下!”

墨棋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想。”

语罢,他便冷冷地辅助而去。

阿木想追上去,穆令羽却拦住了他,他摇了摇头,“最可怜的竟然是我么?”

他低低呢喃了一句,他……最可怜么?

桌子上的酒杯忽然骨碌碌地从上面摔了下来,瞬间成了碎片,有些碎片上还沾着她喝剩下的几滴酒。

或许,是粉身碎骨的前路,亦或是清光如水的退路。

或许,宁愿沧海中篱落,不愿求一场远远观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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