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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0:25修改 之前看的重新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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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里的人散去, 周丰年一脚都迈出去,又被林坚喊住了,“方才那个就是江淙?”

周丰年点头, 刚才的时候,林坚就询问了江淙两次, 这才过去不久,又问自己,他可不觉得林坚记性不行。

林坚目光深沉, “他箭法如何?”

“我尚未见过比江淙更厉害的。”周丰年如是评判道,自觉十分中肯。

林坚笑了,“今年在码头, 我见过有个人射出的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准,不知道跟边城这位哪个更厉害些。”

听到“码头”两个字, 周丰年脸皮一紧,不会是过年的那个时候吧, 江淙在码头和林坚撞见过?

不过就算见过, 林坚也不能确定吧, 否则也不会留下自己问这个话。

心里这般想着, 周丰年滴水不漏的道:“哪天让他们比一比就知道了。”

蒋立平他们回到土房子那边,和亲人见面的几个人都高兴的眼眶红了, 五年了, 终于能见到一面。

方氏带着一众姑娘烧水, 煮饭, 那些知道家里把媳妇送过来的, 仿佛屁股下坐着钉子, 不停的动着, 恨不得脖子能拐弯, 从前屋伸到后屋去。

已经有孩子的老大哥们看着他们那抓耳挠腮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之前一个个的还说,羡慕老邢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咋一个个的脸红脖子粗,眼珠子乱飘,从前说的那些都喂狗了?

这点出息!

胡立川既没有家里人来,也没有媳妇相看,他把胳膊搭在钟原的肩上,“老钟,从前笑话你是我们不对,谁知道你叽里咕噜的说的真的是普句的话,这次大老远跑过来找媳妇和孩子?”

自从在森林中碰到那伙普句人,大家伙都相信了三分钟原从前的话,江淙往回去家书时,也给钟原写了一封。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离开洪州到边城来,连普句人在哪里住着都不知道,时隔这么多年,还能找到当年的人?

很多人都觉得不可能,但没人说,倒是从心里佩服钟原。

钟原点头,“不管找到找不到,我都不回去了。”

这次胡立川没像从前那般取笑他,道:“我们帮你。”

正说着话,沉重的门帘被挑开,江家和一个人走进来,众人问道:“江淙呢?”

“去找仔儿了,晚上不回来,不用给他留门。”

众人点头,他们哥俩这么久不见,定然有许多话都说不完,明天又要出发往西北运粮食,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跟大家伙想的一样,江淙此时正在跟李青文在一起,但不是在家里,而是在空荡荡的新城里面。

李青文憋屈了太久,见到江淙后,眼泪根本停不下来,而且找了无数个理由,譬如“少收了粮食”、“狗崽长的太快,他没都咋抱”、“靴子底有点硬”这些。

李青文坐在爬犁上,江淙半跪在他前面,用厚实的背挡着风,把他的靴子脱下来,两只脚用毛皮包的紧紧的,然后将一只狗崽塞到李青文的怀里,另外三只摆在身边。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看到李青文哭了,四只狗崽乖乖的不动,用厚厚的绒毛把李青文给埋在里面。

“烂在地里的粮食没法找回来。”江淙给他擦眼泪,“哥找到一个好地方,以后带你去,算是弥补少打的那些庄稼,行吗?”

李青文点点头,口齿尚且清晰,“明天你们又要走了……”

这一走就得几个月,可能江淙还没回来,他就要去京城了。

下次再见面,也许就要明年或是后年。

“走”字还没说出来,眼泪又要决堤,江淙不厌其烦的给他擦。

天色虽然暗,江淙还是看到了李青文被泪水打湿的脸给风吹红了,给他脸上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挡风。

快到家时,李青文倒是不哭了,不过眼睛又红又肿,他觉得丢人,不愿意进家门。

江淙去跟李茂贤说了一声,带着李青文和四只狗崽到了新城。

新城现在只有四道城墙,里面是空荡荡,为了避风,江淙在西北角扎了帐篷,架火,放好睡袋。

李青文倒是不哭了,躺在睡袋里闭着眼睛装死,江淙拿出药膏给他涂被吹伤的脸,放着不管的话,明天脸像是掉了一层皮一般疼。

帐篷里一片安静,脸上的指头虽然粗糙,但是动作很轻,恍惚间,李青文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从前,江淙也是这般护着他,他完全信赖江淙。

摸完药膏,江淙撕肉干给李青文吃,自己也吃,吃饱,架好柴禾,江淙也钻进了睡袋。

碰到江淙结实的手臂时,李青文想了想,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一想到又要跟江淙分开,李青文觉得自己那两个梦都是灰色的,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

江淙伸手将他揽过来,骨头又突了几分,“高了,也瘦了。”

李青文恹恹的道:“等下次再见时,我可能变化更大了。”

毕竟他都不知道下次是啥时候。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

听他这般说,李青文鼻子又酸了,嗡嗡的嘟囔了两句。

“什么?”江淙没听清,脸靠了过来。

俩人此时都侧躺着,面对着面,脸离的只有两个拳头那么远,彼此的呼吸都吹在地方的面上,近的一不小心就能挨到一起。

李青文乌溜溜的眼睛一下瞪圆了,脸也随着江淙的气息而一点点的升温。

江淙深邃的五官在眼前展露无疑,李青文看着那脸有点晕,身子绷的直直的。

手臂底下细瘦的人,一下变成了直直的小树苗,江淙忍不住笑了,“还生哥的气?”

他一笑,幽深的眸子就好像闪着星星,李青文好像要陷进那温暖的星空里面,咽了咽口水,“我生、生什么气?”

“哦,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江淙一脸释然道:“我就知道我们仔儿不会在意那些。”

本来以为他要赔不是,结果又把话茬给缩了回去,那点愤愤在肚子里酝酿了几个月,此时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李青文小小的鼻翼开始发力的扇动,“哥,我这半年忙的不开开交,许多事情一时想不起来了,你做了甚么我会在意的事情?”

嘴上说的漫不经心,李青文的脚丫子开始远离江淙的大腿。

虽然,这半年来,他担心江淙时,就不计较当初那点事了,但现在看到人,那点小小的不甘心就开始崭露头角。

江淙腿一抬,就把那双微凉的脚丫子给夹回来,仿佛两座大山,紧紧的压着,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既然李青文都提到“半年”,江淙非常上道,“教你练箭的时候,哥不该那么急,我们仔儿本来做事就认真,不是故意走神。”

他这么坦荡的说出来,李青文心情有些复杂,那感觉就好像被闪到了腰一般。

射箭这事,仿佛就是一根绳子,他和江淙站在绳子两边来回拔河,现在江淙突然松手了……

好像他之前的较劲,都是一厢情愿一般。

所以,听到江淙这么说,李青文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觉得自己是因为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才一直耿耿于怀。

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一般。

不过,他的确对江淙心思不正。

不想让江淙察觉到自己异样的感情,李青文努力压下那点小别扭,道:“这点小事就不说了,我听他们说,北岗那边很危险,你们都已经跟很多罗车国的人遇到了?”

“他们人不多,小心些就行了。”江淙道:“我们在住所外头都挖了陷阱,他们想要靠近袭击没有那么容易。”

感觉到李青文的脚还要往回缩,江淙这次没有松开,这事可不是小事。

眼前的脸,轻薄的仿佛易碎的陶瓷一般,泛着细腻的光泽,上面写着他想说的每一句话。

半年前,这张脸还是圆的,上面写着“为什么打我,你不是说了要一直保护我”,他看的明白真切,只是觉得自己快要食言了,所以才选择无视。

然后惹得这人憋了半年的眼泪,一边哭还要一边寻借口,他没有埋怨自己半句,但是每一滴眼泪都在控诉,控诉自己当时的反常与不辞而别。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却感觉到了自己故意的疏远和冷落,因此而难过至今。

江淙无数次回想,觉得自己有点急了,应该再忍耐些,陪到他娶妻生子,待忙的想不起他时,一切就是自然而然。

他解释道:“上次离开时,应该同仔儿说的,走了之后,我时常想,如果再也见不到……”

李青文突然伸手捂住了江淙的嘴巴,急道:“别说不吉利的话。我知道,我也后悔了,不该跟你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教我练箭才那么严厉,你觉得自己要离开营地,想要我好好的记住你的话……”

李青文知道,江淙既想让他多学些护身的功夫,但自己每日太忙了,又不想太过操劳,肯定是太过纠结了,才觉得烦躁。

可是,跟江淙的严格相比,看不到人,更令人难过。

想到过去过年的分别,再想想明日的西北之行,还有营地那些可怜的女人,殷切的长辈……

李青文如同从前那般,将脑袋扎过去,“没事,甚么事都没有了,我们都好好的就行了。”

这短暂的相聚,他甚么都不想了,多想一点,时间就会过去一点。现在呆在江淙身边,认真的挨着他,碰着他,听着他呼吸声。

然后,永远的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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