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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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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没料到白骨会突然跪下,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掌柜的,实不相瞒,我还略懂医理,精通妇科疾病,你收下我,绝对不会吃亏的。”

  白骨自觉这一跪一哭,惊天地泣鬼神,饶是药堂落魄,老掌柜市侩,也会收留她。果然,在听到白骨宁可只干活不要工钱后,老掌柜终于点了点头。

  至此,白骨以徒弟的身份留在了药堂帮忙,有饭吃,有床睡,虽然没有银子花,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看着种在花盆里的灵芝,白骨简直心花怒放。

  她和灵芝都有了安身之所,“只要不暴露身份,咱们在这儿待个千年万载的,绝对没问题。你说好不好?”

  灵芝动了动叶子。

  “对了,你有名字吗?”

  灵芝又动了动叶子,表示没有。

  “哎,你也是个可怜的。”白骨叹了口气,“那日多亏你救我。”

  “你也救了我。”灵芝轻声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白骨趴在床上,伸手戳了戳灵芝,“你小子连命都不要了。”

  灵芝轻摇叶子,碰了碰白骨的手,似是让她宽心。

  白骨翻身躺下,神情突然有些落寞,眼神溢出莫名的痛楚,“你要是死了,我的罪孽就更重了。”

  “过几日你教我认灵草,我采来给你疗伤。”白骨说完抬头看了灵芝一眼,发现他已睡过去,“若我能多输些灵力给你,你应该好的快些吧。”

  ······

  隔日,老板娘推门叫白骨早起,却发现床上不见人影,只有一只闭目养神的鸡。她惊叫一声,慌忙出门找人,等回来的时候发现,鸡也不见了!

  “怎么会是一只鸡呢,怎么会是一只鸡呢?!明明···”白骨抱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化得人形,可今天早上醒来,为什么自己却成了一只鸡!

  难道是旧伤未愈?可是,也不能变鸡呀,她又不是鸡妖,她是白骨精啊。

  早膳的时候,掌柜的看着白骨,关心的说道:“白骨,听闻你养了只鸡在卧室?”

  旁边吃饭的两个伙计听了哈哈一笑,以示嘲讽,白骨瞪了他俩一眼,尴尬的朝掌柜的和师娘点点头,“我就是想···孝敬您和师父。”

  “呀,今晚吃鸡?”两个伙计顿时欢呼。

  老板娘给白骨盛了碗稀饭,笑着问道,“那灵芝养的怎么样了?”

  白骨手一顿,认真的说道,“还是太小,长的跟蘑菇似的,还是再养养,能卖个大价钱。”

  老板娘急忙笑道,“行,你采的几棵人参卖了个好价钱,今天让你师兄跟着你进山,也找找路子。来,多吃点儿。”说着给白骨夹了块儿肉。

  “谢谢师娘。”白骨嘴里含着饭,脸上满是笑意。

  白骨励志要在丰济药堂扎根,跟着掌柜的勤学苦练,一头扎进诊病救人和草药研究里,到了郊野更是见草便拔,见药便试。

  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白骨试百药,简直到了疯魔状态。掌柜的和伙计时常见着白骨蹲在药堂的一角,守着个破旧的炼丹炉扇火炼丹。

  在丰济药堂周围的一亩三分地里,白骨渐渐的有了名姓。药堂的新告书上这样宣传:白骨娘子,风华正茂(这个是老板娘特意吩咐加的),精通妇科和疑难杂症。

  “为什么要加上‘风华正茂’四个字?”小伙计疑惑的问大师兄。

  “你猜,白骨今年几岁?”

  小伙计偷偷瞅了一眼,“看起来二八年华。”

  “你忘了,她刚来的时候,就说自己是二八年华,现在,都二十年了。”

  “你是说···?”小伙计惊讶的看向白骨。

  “你想想,你大师兄我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大师兄悄声道。

  ······

  “白骨啊,你说,隔壁的石头怎么样?”掌柜的凑近白骨,试探的问道。

  白骨心里抖了抖,“师父,您还是给二师兄找个媳妇儿吧,不用担心我。”

  “哎,你若是个男的,师父巴不得你赖在这儿不走,这药堂若是传到你师兄手里,师父担心呐。”

  白骨心想,您老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

  “您别担心,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前几日,我在终南山的山崖那边发现了棵灵芝,等我采了,我们便有钱了。”

  “你养的那棵灵芝,不舍得卖?”

  白骨如果卖了,不就成买卖妖口了吗,妖界重罪。

  “养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就一直养着当镇店之宝呗。”

  掌柜的看着白骨点了点头,“当初你进了丰济药堂当徒弟,正是二八年华,如今,师父老了,你都没变样。若不是邻居媒婆说起,我都没注意到。”

  白骨听了,心里突然大惊。她钻研医术多年,竟然忘了这点。

  人活不过知天命的年纪,生老病死,是常态。可她···该老的时候没老,怪不得昨天掌柜的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她还以为掌柜对她心怀不轨了呢···

  “我这···其实···是一种病!”白骨断然说道

  掌柜的也是大吃一惊,“病?我听说巴蜀有种蛊,可保人容颜不老,食蛊之人却活不过四十岁,你···”

  “师父,您一定不能告诉别人!”白骨冲上前去,扼腕兴叹,“我确实是中了此蛊,才会如此的。”

  “那你现在多大了?”掌柜的疑惑的问道。

  “十八···”白骨坚定的的回答道。

  “你莫要骗我,二十年前你就十八了,如今该有···”说到这儿,掌柜的脸上一僵,“你该有四十多了吧,莫非你···”

  啥?难道自己现在就该死了?白骨傻眼了。

  当初历代掌柜为了将她保存,白骨体验过不同的死法,活埋水淹浸猪笼,她这副身骨历经百难,坚不可摧,可白骨知道,哪一种死法都不太舒服。

  “师父,您别担心,大限之日到了,我···会通知你们的。”白骨低垂着头,将面前的药装进匣子里。

  “哎,怪不得,当初你师娘万般撮合,你也不肯成亲。大家还以为,你不喜欢男人。”

  白骨虎躯一震,干巴巴的说到,“我命里带煞气,我不能拦了别人的姻缘。”

  “哎,罢了,医者不自医,一切随缘吧。”掌柜的叹了一声,转身过去。

  “掌柜的?”白骨疑惑的叫了一声。

  “没事儿,眼睛进药渣了。”掌柜的低声说道。

  ······

  自从和掌柜的一番话,白骨估摸着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更何况,掌柜的和两个伙计,日日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白骨将行李卷了个小包袱,将这二十多年赚的银两都缝进了衣服里。

  还有灵芝,这二十年来,白骨采灵草炼丹,将修习的灵力大部分给了他,导致自己的修为也没增进多少。

  但看到梦里的翩翩美少年,如今个头快赶上她的,白骨颇有“吾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屋顶上突然传来微动,白骨想到住在屋顶上的灵芝,心里一紧,急忙跑出院子。

  一团黑影闪过,跳到了灵芝藏身的小房子上。白骨顿时大怒,飞上屋顶拦着那黑影的去路。

  “小贼,三更半夜私闯家宅,是想吃牢饭吗?”

  那黑色人影尖叫一声,二话不说扑向白骨。两人顿时厮打起来。

  “格老子的,”药堂二十年,白骨谨记与人为善,怎么来的妖怪还未开口便动手,“你有户籍吗,竟然在长安城放肆!”

  “嘿嘿嘿,”对方不说话,只是发出尖细猥琐的笑声。

  白骨眯起眼睛细看,那黑影突然变为一只硕大的老鼠。

  “原来是只耗子精,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找死!”白骨嗖的冲过去,霎时间变身为一只硕大的猫,与那耗子精打斗起来。

  只是这猫也只是起了一时的震慑作用,没占半点儿优势。白骨被对方一头顶的飞了出去,摔落房顶。

  更让她愤怒的是,那耗子精竟然还有同伙,此刻他们已经揭开了灵芝的小房子,正准备对灵芝出手。

  “滚开!”白骨支撑起身,一跃而上。手中施法燃起一团火,对着那些小耗子精扔了过去,只听叽叽吱吱的一阵乱叫,一股肉焦的味道传来。

  那巨大的耗子精悄声从身后偷袭,白骨手中又燃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对准耗子的方向砸去。

  “吱吱···”的一阵尖叫,耗子精被砸飞出去,那些小耗子见势不妙,四处奔散落荒而逃。

  白骨没顾上缓口气,跑到灵芝身边,见他身上又多了几个小小的缺口,顿时心疼的掉了泪,这该多痛啊,可恶可恶!

  那眼泪滴在灵芝身上,白骨没察觉黑暗中的灵芝抖了抖,眨眼消失不见。

  “我没事儿。”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白骨差点儿跌落房顶。

  “你···灵芝!”白骨欣喜道。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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